《利他者》
*有少许私设
*糖里带刀，刀里带sh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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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藏于深红中的一层层螺旋，他在死亡和复生中回转盘旋。
无尽的炽热和如坠深渊，就他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光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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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导看着眼前的勇者，这是在他记忆中，最不善言语的一位勇者。不是说他真的一句话不说，而是，除了必要的问题之外，向导从未见过他主动和别人聊天。即便是面对一个夸夸其谈的勇者，他也能应对自如，但……
他的眼神里不禁带上一丝为难。此时勇者抿着嘴唇，用右手上的布执着的擦着手上的武器。低着头不执一语的同时，用眼神悄悄地观察向导的神色。向导不禁轻叹一声，他很明白这情况不是一回两回了——对方总是带着几处大的吓人的伤口面不改色的走回，或是爬回来。有时候甚至还是他亲自出马，将勇者带回。
他真是……少见的，令人气的要死。明明自己每次都对勇者如此担心，那个人还是顶着个扑克脸，换药的时候一声不吭。向导忍着向对方脸上来个脑瓜崩的冲动，一面作着伤口清理的工作，一面向外呼叫护士小姐到来。
……
“勇者，”向导看着勇者在护士小姐的手下慢慢被包成一个半木乃伊，终究还是忍不住，决定给他一点小小的‘建议’，“你这样天天的受伤，难道就不会痛吗？”勇者微微抬起头，看着面露不满之色的向导，有些惊讶。
“我每次都为你受的伤感到担忧，但我却没有感觉到你对自己身体的关心……”旁边的护士感受到向导语气的不对劲，转头看了向导一眼，看见的是向导带着怒意的面容。
“看着我啊！说话啊……！”那副略带惊讶却一言不发的脸终于引爆了向导少见的怒意，他伸手微微顿了一下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，向着对方提高音调质问，“如果你不说的话，我要怎么帮助你？！这样奋不顾身，毫无技巧的探索，你要让我怎么说你……”
语末带着深深地叹息，向导低着头，用手抚着额头上的碎发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。
勇者倒吸一口凉气，抬头看了一眼护士，护士小姐狠狠地把那绷带打成一个紧实的蝴蝶结，用眼神盯着勇者。勇者不禁咽了一口口水，他丝毫不怀疑，如果自己不做出一些什么行动，护士将会以“医疗事故”的名头让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。
但是他仍然什么也没有说。
仅仅在出门前，向向导投出一个黯然的目光。直令向导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，有些颓然的撑着额头，坐在桌前盯着桌面发呆。一旁的护士小姐一面点着钱，一面拍了拍向导的肩膀，转身出了门。留向导一个人在夕阳西下的房间里沉思。
他疲惫的看向夕阳，炽热又明亮，却一点也不刺眼。这夕阳已把自己几乎所有的温暖贡献给了世间万物，是它该休息的时候了。向导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。即便他刚才才被勇者那样对待，但一想起对方成绩斐然的冒险，心里不禁又涌起几分自豪。这是自己教导出的勇者，毫不恐惧的对这个世界怀有好奇。
但那个勇者，真的对死亡毫不恐惧吗？他很怀疑。
因为每一个人，都逃不过对死亡的恐惧，即便是他。
背负着血肉封印的祭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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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尽管这样的循环在死亡和复生中，你也没有崩溃于此，这就是你的坚持？这就是人类特有的“高尚品质”？我期待你向我俯首称臣。”
“我从不屈服，永不屈服。”
“可笑的理想，你真的以为那些勇者会感谢于你的指导吗？仅仅是举手之间，新世界的开启，你的存在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，连你的卑微奢望一同消失。然后在另一个循环里继续你的无谓奉献，你也甘愿吗？”
“我要的并不是他们的回报，如果我的指导能让他们成就自己的征程，我对自己的毁灭心甘情愿。”
“粉饰自己可悲的自我满足，可怜的‘利他主义者’”
“去吧，陷入你的又一次轮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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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向导。”
向导从深长的回忆中惊醒，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，那是勇者。就在刚才被他狠狠训斥的勇者。此时他抚着处理后的伤口，微低着头，看着向导，好像要说出什么话一般，却欲言又止，坐在向导对面的位置上，有些局促不安。
“我刚才的话不对，我向你道——”
“对不起，我不该这样，谢谢你的指导。”
“……歉。”
向导讶异的睁大眼睛，勇者抬起头，很认真的，一字一句。
多少勇者会残忍的对待自己，向导很清楚的明白。又有多少勇者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哪怕一个谢字。即便自己是个‘利他主义者’，但难道自己就不会需要别人的回应吗？他太久太久没有接受来自于这个人，或是，单纯的，来自于真实的人的善意。
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对方的脸，想从中哪怕找出一丝伪装和虚假，但从中传递而来的。
只有真实。
只有温暖。
勇者几乎从未改变的脸上，扬起一抹生硬的微笑。这在向导看来，明明是违反人的面部审美学的，但此时，这样的笑容却令他感到深深地安慰。近乎的，感到手足无措起来。他的脸因为羞耻和强烈的喜悦发红。
心脏跳得很快，就算是每次的死亡来临之时，那恐慌也未曾给他这样的实感。
如果这次再与“它”见面，自己的面容能带上几分自信了吧。”
可怜的利他主义者，带着笑泪流不止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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